【要点提示】被告人李丽系聋哑人，2007年6月至9月，李丽同王华、李强、翟伟、魏营、付伟、张强等人一起，组织、策划实施抢夺犯罪活动四次，抢夺财物总价值55646元。法院经审理认为李丽系聋哑人和从犯，且有悔过表现，应当对其从轻、减轻或免除处罚。 法院判决被告人李丽犯抢夺罪，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六个月，并处罚金4000元。

  【案例索引】

   河南省开封市鼓楼区人民法院刑事判决书（2009）鼓刑初字第060号 （2009年2月25日）

  【案情】

   公诉机关开封市鼓楼区人民检察院。

    被告人李丽，女，1978年1月25日出生，身份证号码41110********，汉族，初中肄业，无业，住河南省漯河市召陵区人民东路184号院1号楼2单元15号。因涉嫌抢夺于2008年12月4日被刑事拘留，因涉嫌抢夺犯罪于2008年12月19日被逮捕。现押于尉氏县看守所。

指定辩护人秦银来，河南龙文律师事务所律师。

    开封市鼓楼区人民检察院以豫汴鼓检刑诉（2009）2号起诉书指控被告人李丽犯抢夺罪，于2009年1月16日向本院提起公诉。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，于2009年2月17日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，开封市鼓楼区人民检察院指派代检察员齐莹辉出庭支持公诉，被告人李丽及其辩护人秦银来，手语翻译邓晓菡（开封市聋哑学校教师）到庭参加诉讼。本案现已审理终结。

    经审查查明：2007年6月至9月间，被告人李丽通过网络聊天结识王华，王华又纠集李强、翟伟、魏营、付伟、张强等人（均系聋哑人），组织、策划实施抢夺犯罪活动。到开封后由李丽办理宾馆入住手续并在宾馆留守，王华带领其他同伙在上、下班时间到大街上伺机作案。王华负责选择单独驾驶汽车的女性为犯罪目标，指使其他同案人分别上前拦车，拍打车门，乘驾驶员不备抢夺车内提包，之后分别逃离现场。赃款、赃物交李丽，李丽将抢夺钱款及销赃款交王华掌管、支配。

    被告人李丽参与的抢夺犯罪事实如下:

    1、2007年6月20日11时许，被告人李丽伙同王华、翟伟、李强、魏营、付伟（五人均已判刑)经预谋分工在本市青云街口，抢夺被害人许媛媛驾驶的汽车内提包一个，内有人民币1000元，白色三星D808手机一部、红色三星E568手机一部、白色小灵通一部等物。销赃得款及赃款已挥霍。

　  2、2007年8月3日9时许，被告人李丽伙同王华、翟伟、付伟、张强（在逃）经预谋分工在本市西门大街旗蠹街北口，抢夺被害人王婷驾驶的汽车内提包一个，内有人民币2000元，摩托罗拉手机一部（价值500元）、小灵通一部及银行卡等物。销赃得款及赃款已挥霍。

    3、2007年8月29日17时许，被告人李丽伙同王华、翟伟、李强、魏营、张强经预谋分工在本市学院门北京馆附近，抢夺被害人孟瑞平驾驶的汽车内提包一个，内有人民币5000元，三星258型黑色手机一部（价值1620元）及银行卡等物。销赃得款及赃款已挥霍。

    4、2007年9月3日8时许，被告人伙同王华、翟伟、李强、魏营、张强经预谋分工在本市向阳路包子馆门前，抢夺被害人韩咏梅驾驶的汽车内提包一个，内有人民币45526元，身份证、存折、信用卡等物。赃款赃物已追回，发还被害人。

    综上，被告人李丽参与抢夺犯罪四次，抢夺财物总价值55646元。

    开封市鼓楼区人民法院审理后认为：被告人李丽伙同他人以非法占有为目的，乘人不备，抢夺公民财物，数额特别巨大，被告人的行为已构成抢夺罪。王华纠集被告人李丽及李强、翟伟、魏营、付伟等人，组成较为固定的犯罪组织，有预谋、有计划地实施抢夺犯罪活动，是犯罪集团。被告人李丽参加犯罪集团，应对其参与的犯罪行为承担法律责任。李丽未直接实施抢夺犯罪，在共同犯罪中起辅助作用，系从犯，应当从轻、减轻处罚或者免除处罚。其辩护人称李丽系从犯的意见，有相应的事实和法律依据，予以采纳。李丽系又聋又哑的人，可以从轻、减轻或者免除处罚。李丽庭审中能认罪悔罪，可以酌情从轻处罚。

    依照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》第二百六十七条第一款、第二十五条第一款、第二十六条、第二十七条、第十九条之规定，拟判决如下:

    被告人李丽犯抢夺罪，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六个月，并处罚金4000元。

   【评析】  

    本案事实清楚，证据充分，关键是量刑问题。李丽又聋又哑，我国《刑法》第十九条规定：“又聋又哑或者盲人犯罪处以从轻、减轻或者免除处罚”，但同时要从宽处罚，这主要是因为又聋又哑的人虽然生理残疾，但精神是健全的，并不会因自身残疾而完全丧失了分辨是非和控制行为的能力。所以对此类人犯罪的处理前提是：应当负刑事责任。但另一方面，他们毕竟与健康的正常人不同，其生理上的障碍给他们接受教育、智力开发以及对世界事物的认识和理解造成一定的困难，所以对聋哑人的犯罪可以从轻、减轻或者免除处罚。

    本案中，李丽除了具备聋哑人这个可以从轻、减轻或免除处罚的情节外，她在团伙犯罪中属于从犯，未直接实施抢夺行为，并在庭审中能有认罪悔罪表现，应当从轻、减轻或免除处罚。

    根据统计，当前聋哑人犯罪呈上升趋势，已由原来的单一犯罪，演变成了团伙犯罪，并趋于职业化。透视聋哑人犯罪，形成畸形职业，原因有如下几个方面。

第一，生理缺陷导致就业无门。由于是聋哑人，他们本身没有受过系统的教育，多数是文盲或半文盲，没有固定的工作和稳定的生活来源。有的在走上犯罪之路前，曾多处谋职，但人家一见是个哑巴，一概拒之门外。有的本来就是个游手好闲的混混，无事可做，与一些有劣迹的遇到一起，一拍即合。还有的本来靠给人家打短工勉强糊口，听说出来能挣大钱，就跟出来，结果误入歧途。

第二，自暴自弃，破罐子破摔。由于就业、婚姻等实际问题，加之少数人对聋哑人人格上的不尊重，使他们对前途悲观失望，对社会产生一种报复心理，靠行窃，靠抢来发泄不满，满足私欲。盗抢得来的钱财，他们就吃、喝、嫖、赌，大肆挥霍，归案后，抵制讯问，对抗侦查，拒不认罪。

第三，处理不当，使其有恃无恐。据有的犯罪嫌疑人供述，他们也经常“翻船”或被失主当场拿住，但基本上没有将他们投入监劳，追究刑事责任。有的被害人当场把他们抓住，一看是哑巴，出于同情就放了。

对策：

    聋哑人本是弱势群体，对已经犯了罪的人司法机关应当给予从轻或减轻处罚，但仅此是不够的，社会各界应当齐抓共管，采取有效措施，防止这些残疾人误入歧途。作为弱势群体，社会还是需要给予他们更多的关爱和帮助，要立足于教育挽救，单位、社区、居委会、村委会、残联会和基层法院要建立帮教组织，对这些重点人进行帮教，同时对残疾人犯罪不能以同情代替法律，放任不管，追究刑事责任的必须予以追究。

    聋哑人犯罪这一特殊社会现象，惩罚只是作为一种手段，教育和预防才是最终目的。除了家庭、学校对他们的亲情化感化教育外，政府和社会要建立保障体系和关爱环境，保证聋哑人的就业率，让聋哑人享受正常人所能获得的社会保障福利，形成全社会关心、理解、尊重、帮助残疾人的良好风尚。